感動我的 (34)人事物記憶:王文興與遠藤周作對談 (1987 林水福譯)、了不起的輔仁大學宗教與文學世界會議 (1987)...... 遠藤周作 《沉默》;畢來德《沉默的中國》; 遠藤周作《深河》 。了解印度教 HINDUISM By P. RATNAKAR
遠藤周作
沉默
內容簡介
《沉默》是日本文學大師遠藤周作的代表作,被譽為“20世紀日本文學的高峰”。這部非同凡響的傑作憂鬱、冷峻、深沉、雅致,引起心靈深處的共鳴。
羅馬接到一份報告,稱派往日本的費雷拉神父在長崎遭受“穴吊”之刑拷問。三名年輕的葡萄牙人計畫潛入日本。作為費雷拉的學生,三人無論如何都不相信,恩師會像狗一樣屈服。他們打算去日本親自查明事情的真相。
作者簡介
遠藤周作(1923-1996)
日本作家,其作品深刻追問社會、文化、歷史和生命,代表了20世紀日本文學的至高水準。
1955年《白種人》獲芥川龍之介獎;
1958年《海與毒藥》獲新潮社文學獎和每日出版文化獎;
1966年《沉默》獲穀崎潤一郎獎;
1993年《深河》出版,次年獲每日藝術獎。
1995年被授予日本文化勳章,1996年病逝于東京。臨終前囑咐親人,死後將《沉默》《深河》放入靈柩,與兩書永生相陪。
線上試讀
他似乎感受到我嚴厲的指責,露出像挨了打的狗一樣的眼神,向後退縮。但我剛才的話並沒有責怪的意思,反而懷著悲傷的心情。吉次郎說得沒錯,不是所有人都是聖人或英雄。若非生逢這遭受迫害的時代,不知有多少信徒不必棄教,不必付出生命,可以一直堅守著信仰。他們只是平凡的信徒,所以輸給了肉體上的恐懼。
“所以,我啊……哪裡都去不了,就這樣在山裡打轉,神父。”
我心頭湧起憐憫之情,讓吉次郎跪下。他誠惶誠恐地像驢子一樣跪到地上。
“你不想為茂吉和一藏懺悔嗎?”
人天生有兩種:強者和弱者,聖人和凡人,英雄和敬畏英雄的人。強者即使在遭受迫害的時代,也會為了信仰忍受被火焚燒、沉入海中,但弱者就像吉次郎這般在山裡流浪。你是哪種人?如果沒有身為司祭的自豪感和義務觀念,或許我也會跟吉次郎一樣踐踏聖像。
……
吉次郎逐一重複我的輕聲細語,就像孩子在模仿母親說話。蜥蜴又在白色的石頭上爬行,林中傳來喘息般的今年第一次蟬鳴,青草散發的熱氣從白石上飄來。我聽到我們剛才走過的方向傳來幾個人的腳步聲,他們正從草叢中朝這邊快步走來。
“神父!請原諒我。”吉次郎跪在地上哭喊道,“我很軟弱,成不了茂吉和一藏那樣的強者。”
那些人伸手抓住我,把我拖起來。其中一個人輕蔑地把幾枚小銀幣丟到還跪著的吉次郎眼前。他們一言不發地把我推到前面。走在乾燥的路上,我不時踉踉蹌蹌。有一次回頭看時,遠遠看到了背叛我的吉次郎的小臉,那張眼神如蜥蜴般膽怯的臉……
隨風飄來看守和獨眼男人輕鬆的對話,也不知在聊什麼。一隻蒼蠅從窗櫺飛進來,在司祭周圍打轉,發出催人困倦的嗡嗡聲。突然有人跑過院子,然後一聲沉重的悶響,司祭抓住窗櫺的時候,官差已經處決完畢,正將閃著寒光的刀收入刀鞘。獨眼男人的屍體伏在地上,看守拽著他的腳,慢慢拖向讓信徒們挖的坑裡,黑色的血如帶子般從屍體汩汩流出。
突然,從牢房裡傳來女人的尖叫,叫聲猶如唱歌般綿延不絕。聲音消失後,周遭一片靜寂,司祭抓著窗櫺的手在抽搐似的顫抖。
“好好想想吧,”另一名官差背對著司祭向牢房說,“輕視生命會是什麼下場。我再囉唆一遍,早點結束就可以早點離開這裡。並沒有要你們發自內心地去踩踏,只是形式上把腳放上去,又不會傷害到信仰。”
看守呼喝著把吉次郎帶了出來。這男人只系了條兜襠布,踉踉蹌蹌地來到官差面前,連連鞠躬,抬起瘦削的腳踩在畫像上。
“快滾!”
官差一臉不高興地指著大門,吉次郎連滾帶爬地消失了。他一次都沒回頭看司祭所在的小屋,司祭也已經不在乎他了。
熾熱的陽光火辣辣地照射著空曠的院子。正午的陽光下,地面殘留著清晰的黑色汙跡,那是獨眼男人屍體流的血。和剛才一樣,蟬依舊在幹啞地鳴叫。無風。和剛才一樣,一隻蒼蠅在司祭臉邊打轉,發出沉悶的嗡嗡聲。外界沒有絲毫不同。
一個人死了,什麼都沒有改變。(怎麼會有這種事?)司祭緊抓著窗櫺,失魂落魄。(怎麼會有這種事……)
他並不是因為突發事件而困惑。他無法理解的,是院子裡的寂靜、蟬鳴聲和蒼蠅的嗡嗡聲。一個人死了,外界卻照常運轉,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。沒有比這更荒謬的事了。這就是所謂的殉教嗎?你為什麼沉默?你應該知道,剛才那個獨眼的百姓是為了你而死的,可為什麼一切仍如此寂靜?這個正午的寂靜。你別過臉去,仿佛與蒼蠅的嗡嗡聲、與愚昧而殘忍的事全無干係。這……我無法忍受。
#沉默的中國(絕版書)
畢來德分析指出的中國的沉默,就是中國人依然活在其中的,許多人熟視無睹、充耳不聞的總體社會氛圍...是在現實的重壓與誘惑之下,那樣一種彌散開來的對歷史與真相的漠然,更準確地說恐怕已是一種弄假成真的遺忘,一種系統化、有組織的失憶,其後果則是整個社會沉浸在一片渾噩的集體無意識之中,充斥著散沙般的無奈與汲汲營營的自得。
台灣近年來不少人愛講「中國因素」。這本小書的一個啓發可能在於,今天我們在台灣談論中國因素的時候,是否也能意識到台灣身上的中國因素?包括某些台灣獨立主張者們身上的中國因素?因為這本書所揭示的一個重要的「中國」現象是,在一個壓制個性、排擠差異,推重統一、強制和諧的社會當中,衝突的協調機制幾乎不可避免地會被壟斷、被潛規則化;而加之以宗法文明源遠流長的深層次社會分斷結構,一個透明開放的公共精神世界便愈發難以形成。畢來德講的是中國,但台灣又何嘗不是如此?